頭重腳昏地散漫在城市街道,撐著傘,隔雨護人。
對腦海詭異浮現的畫面,驚奇亦心生恐懼。婉婉約約輕飄得很,兼有種做了錯事,徒尋藏掖的心虛感。很是可笑。
上帝說,戀,是一生的格調,不是精誠懺悔可以淡化的。天堂人間,皆在那微妙一念。
嗯,既然開始了,那就延續吧。餘仍心誠,誠仰天使。
雨幕遮漫,三兩行人畔過。回看。因為後者行的緩慢。
悄然抖撒傘面頑皮不去的雨滴,走上月臺,待望公車。車未到,人卻侯滿。等嗎?算了,走吧,離得不遠。雨漸稀小。
穿過馬路,第一個紅燈向右。
行人道上被雨後的樹葉鋪撒,很安靜。因雨的圈束而軟弱跪伏。視內方前,相攜老人牽著孩童走來。側過,窺聞廈門話的那一語純雅,你聽得懂,只是嫉慕這份至愛親情的愜意。過了,依舊戀戀地回頭。
路過轉角的那戶人家,每每有徑直走入的念頭。無語傻笑著,不知該表繪些什麼,只是呆看著。冷漠的天空驅走雲朵,雨後的空氣讓你忘卻對生活的挑剔,心生滿足。
六月的廈門,在離海灣兩裏路的那一抹民居。
一目院落,院門向南。在城市化的氛圍下,顯得有些嬌小。上世紀七十年代的構造,在高樓映對下很是古樸,讓你好不珍惜,待之如瓷,生怕脫落手中碎去。
王媽帶著磊磊在院廊包粽,一盆拌好餡料的糯米、失青萎暗的竹葉、一把棕櫚葉絲。細熟地將葉底回卷成錐形,填上糯米,壓實,再把多餘的葉面沿錐口合滿封實,用掌心虎口收住尾葉,握牢,緊接撕扯段棕櫚絲幾下纏繞,勒緊定型。簡單的材料,不簡單的手法,而你,只是默默看著,很是感觸,卻不敢隨意插手,深怕擾了這一協調。
想必家中亦在忙碌了。
孩時,常聽母親說起阿婆(在老家有奶奶的意思)的生前軼事。
阿婆出身鄉紳世家,殷實安逸。相比下,彼時吾家已中落多年。談及與阿公婚事,阿婆卻未因此而嫌棄。那句“我嫁,看中的是他的為人。就算只有殘壁瓦房我也嫁”,常令村中尚在的同輩老人感佩。成婚那年,阿婆十六,阿公十七。
阿婆心善,見不得人憐苦。算命的說,那是菩薩命,安定這輩子要為人布善操勞。阿婆行事亦真如此。誰家有事相求,不管能幫否,皆盡心相待。每家中得來什“好物”,總要分予四鄰。鄰家孩童也常愛與之為伴。隔壁陳阿叔尤愛道孩時的端午,每到節前,阿婆總會多包出些粽子分贈鄰家,不為別的,因孩童都愛她包的五香肉粽,據說隔著好幾家都能聞得那饞人粽香。惜痛阿婆的早逝,空留兒孫感懷那未曾來得及珍嘗的味道。
年逝歲去,兒孫都已相繼成家。端午幾來幾去,不變的是,每年家中必備的五香肉粽。還有就是祭祀先祖後,家人圍桌幾桌,吃粽談道阿公阿婆在世情事,興懷感歎、引教子孫。
寒然未到,心恨難語。懷兮、感兮、戀兮、歎兮、愧兮 ...
草字淩章,愧懷故親。
祈願故親仙靈安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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